一場不期而來的雪

從2011-1-17日開始，一場不期而至的雪，沒有預約，就下到了2011-1-19日。斷斷續續續，時大時小，從低矮厚重的天空紛撒而來，阻斷了目光的眺望，也拒絕了陽光的關懷。沒有理由不說寒冷，也沒有理由拒絕嚴寒。即便守在熊熊爐火的四周，盛夏的熱情已了無蹤影。冷是一個無處不在的傢伙，來不及商量，溫暖就被襲擊得體無完膚。冬天，它是唯一的主角。除了那些飽食終日無憂無慮的小兒，可以在雪地裡盡情的戲耍、堆雪人、打雪仗之外，冬日的嚴和寒裡，再也很難找到合適的表白，抒情的歌謠。







平素一向高傲的樹木，此刻也在大雪的厚愛下，不得不底下高傲的頭顱，伸展的枝條。沒有了往日的碧綠，也沒有了往日的精神。一隻隻可憐的小鳥，也把翅膀收攏，做最壞的打算。飛翔依舊還在夢裡遠行。雪還在下，下個不停。視野所及之處，朦朦朧朧。山與云裹在一起，目光穿透不了厚厚的包裹。







思維之外，云層之外，陽光一覽無餘。夢想有多遠，熱情有多遠。一場大雪之後，怎麼不來一場大風。把厚厚的濃云密霧攆走，讓天空乾淨得一絲不掛。







沒有詩情，亦無畫意。沙啞的喉嚨，很難遇見嘹喨的歌詞。







面對滿目的雪，除了感到一陣陣的冰冷，再也感覺不到春的爛漫，夏的的溫存，秋的輝煌。一雙飽經滄桑的手害怕撫摸，一雙筋疲力盡的腳害怕遠行。在冬天的懷抱裡，幸好一顆心還在熱血沸騰。即便穿行在清冷稀疏的秦街漢巷、穿行在唐風宋雨中，依舊無畏無懼。一場古典的對白，讓我想起了古天古地，古冰古雪。億萬斯年前你就是這個模樣，億萬斯年後你還是這個模樣，一生的潔白成為永恆的表達。







雪還在下，依舊下個不停。躲在小屋，我足不出戶。一爐的火，正在激情舞蹈。屋外，你輕盈的飄灑是你的快樂。你毫不留情就把潔白拋灑大地、山川、田野、村莊，城鎮、河流。同樣的道理，我毫不留情就把你的熱情拒之門外，拒之身外，除了在心域，用一小片原野，盛裝你潔白的情愫，貯存於四季不變的風雨中。我還有什麼最好的抒情來對你真情的告白呢？拒絕你，我並沒有拒絕潔白。







突然之間想起：許多年年前的那場大火，熄滅之後不在燎原，許多年前的那首歌，再唱對彼時的你我也毫無意義。最好不要再回望，也不要再懷念。免得兀自想起是淚如雨下，心如刀絞。封存所有的記憶，讓這個冬天的大雪徹徹底底的覆蓋吧。童年天真的雪人早已融化了，青年的執著與固守，在世風俗雨的敲打下，早已沒了蹤影。提一把霜刀舞兩柄雪劍的夢想與狂妄，早已在彎彎曲曲坎坎坷坷的歲月裡，灰飛煙滅。所謂的美麗遠了，漂亮也遠了。







混跡於人生路上的磕磕絆絆，混跡於城市街巷的燈紅酒綠，混跡於煙朋酒友間的推杯換盞。活脫脫一塊石頭，一截樹樁。沒有上進，沒有思維，沒有激情，沒有愛戀。哀莫過於心死。亦如屋外大片大片從空中跌落下來的雪，堅硬地守在一起，了結了行走的意義。







啊！這個冬天，一場雪，一場不期而至的雪。讓我在佇足的小路上思緒萬分，讓我在回首的歲月裡一步三回頭。這場潔白的大火啊！燃了遙遠的音樂，燒了眼前的原野，也燃燒了往昔的朦朧，今朝的無奈。